首先,请允许我介绍本书的核心概念和设定。
大罗法界。
这本书的核心创作理念,是要以实写虚。
无论任何种类的故事创作,都要讲究代入感,才能引起共情。
这是故事想要成功的基本要素。
而代入感的来源,则是文化符号,是一类人群的共同记忆。
举个例子,在漫长的季节创作中,背景放在了那个年代的东北,下岗、失业、老工厂…各种共同的记忆符号作为背景填充,让故事拥有厚度,如果只是单纯的破案片,不会取得成功。
还有长安十二时辰,创作者力图还原大唐的各种元素符号,将故事嵌入真实的人物,真实的历史事件,才让整个故事变得丰满。
这就是以实写虚。
所有的背景,从衣食住行到民风民俗,都是真实存在。
在真实的基础上,创作虚假故事,就是以实写虚。
本书结构是以类似游记的方式,以国术和民俗为卖点。
但这里,就出现了一个难点。
各地的民俗、国术,以及各种非遗元素,背后都充满了历史和神话的演变,而中国神话体系又是出了名的复杂,要想将世界观统一,就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框架支撑。
这个框架,不能是单纯的力量设定,而是要以文化和哲学作为支撑。
在此基础上,我做出了大罗法界的设定。
在道教体系中,“大罗”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概念,既指代最高天界“大罗天”,也象征修行的终极境界。
云笈七签称:大罗之境,无复真宰,惟大梵之气包罗诸天。
北宋张伯端悟真篇称:“大罗即太极之先,阴阳未判之混沌。”全真教王重阳将大罗金仙与内丹学结合,提出“性命双修,直超大罗”。封神演义中虚构出“大罗金仙”广成子、赤精子等,也是此概念。
还是前文中所说,如果把“大罗法界”当成单纯的力量设定,就会出现凡人斩杀三清,二郎神大战雅典娜等搞笑场面,既脱离现实,也会落于俗套,更无法容纳本书符号。
因此,“大罗法界”并非物理存在的世界,而是作为人类集体意识构建的维度,可类比量子物理中的「观察者效应」——人类的共同观测行为(信仰),决定了超自然现象的具体形态。
这种设定的好处,一是具有文化层积机制。
中国神话的元素,是在不断变化的,随着历史而不断堆积。
而大罗法界的层积机制,就能完整容纳。
比如本书提到的三个例子。
一是关于冥府的概念。
先秦到秦汉,那是魂魄二元论,魂为阳,魄为阴。正如左传载“魂气归于天,形魄归于地”,认为人死后魂升天、魄入地,形成早期幽冥观。春秋时期又有了“黄泉”的概念,到汉代将泰山神化为主管生死的神祇。
所以主角追查自己活阴差身份线索时,知道这行古代称为黄泉使者、泰山来客,而他所处的体系是道教罗酆山和五方鬼帝体系,学的术法也与其有关。
而其他活阴差,则因为佛教地狱观传入,是另一种法门。
这样写,各地的民俗、戏曲、就能完美嵌入。
二是二郎神的演变,第一阶段最后的成都之战,就揭示了二郎的演变,从早期的李冰修建都江堰,百姓祭祀,到宋时关于杨二郎、李二郎的争辩,以及引发的真实四川叛乱,都能融入其中,甚至后来的三星堆纵目傩面,四川古代“蚕丛及鱼凫,开国何茫然”,都串联到了故事之中,形成足够的文化厚度。
三是西王母的设定,从早期的山海经“虎齿豹尾”形象,到如今的形象,都包含了历史原因,比如周穆王昆仑见西王母,实则是与古代西域文化的交流,还有西汉的“行西王母诏筹”事件,也和汉武帝征讨西域的历史结合。
这件事会在第三阶段展开。
总之,大罗法界概念拥有了文化层积性,历史文化民族都能融入其中,而不产生冲突。
另外一个就是广度,现在写的第二阶段就会展开,不仅中国的古代文化民俗,甚至国外的民俗和神话,都会嵌入其中。
这就是大罗法界的地理概念。
它并非物理存在,而是人类意识体的集体映射,所产生的维度。
其不仅有层积性,能够包容历史的演变,还有足够广度。
比如古代西方战争,很多时候都与宗教有关,大罗法界会产生相应的变革,甚至反过来暗中进行干扰,这就是本书提到的“人道变革”以及一切故事的起因。
第二个是大罗法界的力量概念。
为更接地气,既要有真实的民俗术法,也不能过于强大,破坏人物关系,社会关系甚至历史关系,就要有完整的法则。
首先,摒弃了传统修仙小说中“灵气”的概念。
和一位正一教道士探讨,他告诉了我“罡炁”和“煞炁”的概念,类似阴阳二气,并不能让人长生,却能借助各种仪式,术法,利用罡煞二炁。
由此基础上,道教传说中的“36洞天72福地”,就得以成型,是先天罡气汇聚之地,即为主角团的行动提供了坐标,也符合各地真实情况。
本书所描写到的一切术法,都真实存在过。
比如“雪山法”,古代铁匠祭祀时使用,能降低高温伤害,而民俗非遗“打铁花”,最原先的传承便来自于祭祀,也使用了这个术法。
还有法教的五猖兵,道教的“遣将调兵”,东北萨满的“帮兵决”,都能融入其中,而他们的衍生品,如一些戏剧、二人转、蜀中傩戏、变脸、目连戏,也就顺理成章融入了故事中。
而主角要想强大,就必须建楼,也就是追求精神力的强大。
这也有原型,一是来自道家楼观派,二是很多故事中,经常提到“谁的道行有几层楼高”。